2007年8月11日 星期六

王文華:我只做沒有把握的事兒


我做的事,沒一件是有把握的……
  
  從小學到中學,我從未當過學生幹部,也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可是在進大學後,我被選為了學生議會的議員。

  這是我承擔的最沒把握的工作,我覺得自己肯定會幹得一團糟。可是,做起來了,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生疏和困難。當我因為表現突出被提升成學生議長後,我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悟——沒把握的事情其實也能幹好,那麼,為什麼非得等到時機完全成熟了再去幹呢?很多事情,機會成熟的時候,也就是競爭激烈的時候,為什麼不在旁人還在觀望的時候自己先出發呢?

  我很想寫一本小說,然後把小說改編成劇本,再組織自己的劇團上舞台演出。寫小說的時候,我開始學習劇本構造;改劇本的時候,我開始招募劇團成員;排練劇本的時候,我開始聯繫表演場地……寫了半年、改了兩個月、排練了一個月,一年之後,我組建的學生劇團在學校的大禮堂公演,大家都說這是個奇跡。

  我也從未接觸過西洋舞蹈,但我很想在舞台上扭動靈活的腰肢漂亮地踢踏,剛開始學習時,我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一個星期後,就有了新的感覺,再過四周,我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每一塊肌肉每一個步伐,我就這樣上了百老匯的舞台。

  我說話有點口吃,家人想了無數辦法都沒能讓我改過來,可是我自己在一個月內就糾正了這個惡習。為什麼?很簡單,我加入了辯論團,而且要去參加國際性的大專辯論賽。我想要當一辯,我嘴裡含著小石頭對著大操場瘋狂地磨煉語速,只要有空就下意識地說著繞口令。就這樣,口吃自己跑了。

  大學畢業,我申請斯坦福時,除了標準的申請表外,我還編了一本名叫《Close-Up》的雜誌,用圖、文把我大學的經歷全部呈現出來,厚厚的一大本,翻開來,星光燦爛,全是我的得意之作。斯坦福有沒有要求我做這個?沒有。我做,我必須讓他們知道,我是最善於把握這種沒把握的機會的人。

  那一年,我成了斯坦福惟一一個來自台灣的MBA,教授告訴我,台灣的考生數以萬計,但最後偏偏錄取了考試成績在千名之外的我,打動他們的是那本《Close-Up》雜誌,他們覺得我是對這個機會表達出了最大興趣的考生,也是最自信的考生。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具有成功潛質的人,所以他們選擇我!

  進入斯坦福後,我覺得除了學業,還有更多沒把握的事情值得我去幹。所以,我穿上黃馬甲,成為了華爾街的見習操盤手,成千上萬的資金從我手裡流進流出。我還進了微軟、戴爾和通用汽車,雖然不是什麼管理部門,但是我學習到了企業文化,掌握到了商業運作的整體流程。百姓看史書是嗟歎歷史成敗,梟雄看史書則是吸納之道——我正在學習商戰中的帝王之道!

  MBA畢業後,我覺得自己可以去當一個作家,於是我回到台灣開始寫小說,轉眼就是十來本,我就這麼成了著名作家。

  我想要過一種雲遊僧人的閒散生活。於是先到北京,隨後走遍祖國大江南北,在上海灘的高級酒店吃過肥美的鵝肝,也在西藏同胞的帳篷裡啃過干囊。不管日子是苦是甜,我都很快樂……

  佛經上有這麼一個故事:有兩個和尚,一窮一富,都想去南海朝聖。富和尚很早就開始存錢。窮和尚帶著一個缽盂就上路了。過了一年,窮和尚從南海朝聖回來,富和尚的準備工作還沒完成。富和尚問:「爾困,何以往南海?」窮和尚答:「吾不往,則終日癲狂,行一步,則安一分。爾穩重,故爾在!」

  翻譯成白話文很精彩:「我不去南海,就心裡難受。我每走一步,覺得距離南海就近一分,心裡就安寧一點。你這個人個性穩重,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我回來了,你卻還沒有出發……」

  所謂十拿九穩的事情,往往是獲得回報最少的事情。要做,就去做那些沒把握的事兒——你覺得沒把握,別人同樣覺得沒把握。但是你做了,就有成功的可能;

  不做,就永遠只能看著別人成功。風險與收益向來都是成正比的,投資是這樣,生活也是如此…… 我只做沒把握的事兒。


作者:王文華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美國斯坦福大學企館碩士。喜歡寫作和企業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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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沒把握的事,很棒的觀點,任何成功都是冒險換來的,在現在這社會上與其跟著別人鼻子走不如相信自己!投資自己是最聰明的投資,唯有自己能幫助自己!知道自己得弱點也同時知道自己能成功的關鍵,有時候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口吃我一定是成功的人,這應該也是所有口吃人心中的話,但捫心想想也許沒了口吃讓我們少了堅強的動力,無法同理心看待一件事,社會上很多懦弱的人,他們不見得有口吃但他們有著其他的弱點,堅強的心是我們必需具備的條件,知道會有挫折而去面對挫折,這樣挫折將會變小換來的是挫折背後的成功..口吃界朋友互相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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