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瞰——發音法之我見

　　大凡口吃患者在矯正過程中都繞不開發音法這一關，自己在使用發音法過程當中，口吃時好時壞從沒有得到徹底解決。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對發音法產生了糾纏心理：發音法的作用是什麼，能矯正口吃嗎，到底該不該用發音法，什麼是符合自己的正確的發音法，如何按照自己的實際情況去使用發音法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經常跳出來困擾自己；網上關於發音法的貼子紛繁複雜，各種理論、方法層出不窮，也不知道誰好誰壞，對自己管不管用，頭都大了。口吃問題還沒解決又冒出來一個發音法問題，搞得自己哭笑不得，鬱悶啊。有必要靜下心來，好好地整理總結，形成符合自己的發音法觀念，以指導實踐。在設計效果圖中有一種叫鳥瞰圖，象鳥兒一樣在空中俯視，這樣看得更清楚，得到的資訊更多，有利於綜合、分析。對發音法也要在一個高度上來看，個人認為發音法在矯正口吃中有重要的作用，但不是決定性的作用；在實踐中可以使用發音法，但必須在一個心理的高度上來使用。

一、什麼是發音法

　　十六歲那年參加矯正，接觸了發音法，先後經歷了十多次矯正班，到目前二十多年過去了，期間發音法經歷了種種變化，產生了許多流派，但都脫離不了輕柔、緩慢、節奏和誘導這一原則。針對患者說話急、重、猛、快的特點，要求講話時心平氣和、有條不紊像小河流水一樣不受任何抵抗地發出聲音，將一句話分成若干片語有停頓、有節奏、緩慢地講出。

二、發音法在矯正口吃中的重要作用

　　發音法在矯正口吃中確實是有重要作用的，尤其是對重症患者有立杆見影的效果。因為患者大都有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歷史，言語節律確有失調的現象，也養成了不正確的說話習慣，通過系統地、刻苦地發音法訓練，從容不迫、平心靜氣、緩慢柔和地說話確實能使口吃現象大為減輕，使一個重症口吃患者較快地過渡到輕症口吃患者。通過減輕口吃現象，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心理壓力，減輕恐懼緊張的情緒。在輕柔緩慢地說話過程中能逐步把心理拉得平穩、心情拉得平靜，在這些方面發音法功不可沒。

三、發音法的局限性

　　從理論上來說，發音器官沒有任何缺陷，發音時保持發音器官鬆弛不受抵抗，使字音柔和、松緩、有節奏地吐出，這樣說話是不應該口吃的，私下一個人練習也確實如此，但事與願違，在具體的實際場合中運用發音法還是口吃。看來發音法並不是完美的，它是有局限性的。

1、發音法不去觸及口吃的心理，其矯正功效是有限的。

　　發音法對言前擔心害怕口吃的想法、對難發音的糾纏、對強烈的恐懼緊張情緒和對失敗的預感這一系列心理、情緒活動沒有一個正確的評價，沒有一個足夠的應對策略，而單純地靠保持發音器官的鬆弛，以輕柔、緩慢、有節奏和誘導著發音這一套方法想使說話流暢，是不現實的。不去觸及這些東西，不去探究產生這口吃現象的原因，而僅在口吃現象的本身上去下工夫，即便有效果也是有限的，不是根本性的解決。一次領導對我說：“你就用我辦公桌上的電話問一下114，‘大橋五處’的電話號碼。”我當時心理就咯噔了一下，心想壞了，要口吃了，這個“大”字，我心理默念了幾次“大”字，覺得還是沒有把握，情勢所逼，沒辦法顫抖著拿起話筒，心咚咚地像打鼓一樣跳個不停，第一次撥號還撥錯了，又撥一次，通了，電話裏傳來嘟——嘟——的通話長鳴音，我心理不停的念叨：心平氣和，肌肉鬆弛，輕柔緩慢地發音。“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嗎”電話裏傳來114小姐甜美柔和的話音，我這裏緊張害怕到了極點，氣都喘不過來，堵在喉嚨裏，幾次都張不了嘴，“喂，請說”，還是張不了嘴，“喂，說話呀！”，好容易平靜了“你—好—，請—問——大、大、大、大”標準的發音法，還是發生了厲害的口吃。事後自慚、羞愧的無地自容，同時也對發音法的作用產生了懷疑。患者經歷了多次的失敗，固定了口吃的心理障礙和情緒反映，對口吃的錯誤認識-擔心害怕口吃-難發音的意識-恐懼緊張的情緒-失敗的預感-實際口吃的表現-口吃後的自慚羞愧-想盡一切辦法要矯正口吃，這一口吃的鏈條（我將之統稱為心理障礙或是口吃的本質）不分先後、相互影響、彼此交織地作用于患者，並惡性循環，早已形成了穩定、快速的條件反射和動力定性，其大腦皮層這種病態興奮灶是十分強烈的，言前的心理和情緒活動最終導致失敗的預感，這一系列活動在說話前是迅速地、一刹那間就完成的，有時候甚至是無意識的、自覺的。口吃患者的心理障礙是不可理喻的，有時候僅見到書本上的口、吃、結巴等字樣就出現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等過敏反映。而發音法不理會這些，患者言前又怎能有輕鬆的心理和情緒去說話，說話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在哪個字上感到難發，就在哪個字上口吃，是很靈驗的。本來人的說話過程就是在大腦的指揮下，各器官協調有序地運作過程，這一過程是複雜的，瞬間就完成的，是本能、早已熟極而流的。口吃患者的障礙心理活動和恐懼緊張情緒本身就破壞了這一複雜的協調有序的運作過程。當發到難發音時，失敗的預感到達了頂點，恐懼緊張的情緒也達到了極至，而人在高度恐懼緊張的情緒下會出現呼吸急促、肌肉僵硬的生理現象，會導致呼吸和發音器官配合失調的現象—也就是口吃，這樣就不難理解發到難發音時為什麼會喘不過氣來，喉嚨會發緊，口腔會打不開，舌頭會僵硬，雙唇會緊閉不能開合自如，而在這樣情形下，又怎麼能讓靈巧的舌頭輕觸齒齦和齒背，以阻塞氣流，然後迅速回彈，跟著張開口腔，放開、爆破氣流以發出“大”字這一複雜的發音過程呢？你用發音法時在高度恐懼緊張的情緒下能逐個去鬆弛發音器官不僵硬嗎，能保證讓氣流去逐一先後快速正確地摩擦各發音器官發出聲音嗎？你用發音法能和這些正常的生理反映去鬥嗎？
　　用發音法平穩說話的情緒，以柔和緩慢的說話方式能減少口吃現象，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心理障礙，但不可能說徹底消滅口吃現象、克服難發音，因此其矯正功效是有限的。

2、發音法會導致對說話的注意，強化口吃意識

3、關於發音法的慢

　　發音法提倡說話慢，說什麼只有慢，才能保證你每一次說話都成功、每一個字都能發出，這樣每一次的成功，從量變到質變，就改變了你對口吃的認識，心理障礙就不攻自破了。用發音法真的能做到不管在什麼場合、在什麼人面前、辦什麼事的時候都不口吃，能發出每一個字包括每一個難發音？反正我本人是沒有作到，也許我太笨了，沒有領會到發音法的精髓。我不反對說話慢，我反對的是上述提法。
　　而對慢速度的講話在實際中是很難運用上的，有時覺得挺難為情、挺彆扭的，很多時候就不知不覺加快了說話速度。
　　有的矯正班還對發音法的慢進行了泛化和延展，要求患者在一段時間內不但在說話中慢，還要在生活中的一切上都要慢。言語慢還能理解，動作慢、反映慢就不敢苟同了，當今社會飛速發展，一切都講究速度效率，你去慢吞吞地做一個設計，慢吞吞地打一篇字，別人說一番話，你要把它轉化為發音法的方式來理解，然後再以發音法的方式去思考，老闆不訓你才怪呢。你不去適應這個社會環境，而要社會環境來適應你，你註定要碰壁，理想與現實間的矛盾必定要引起你心理的糾纏。

四、單純的發音法在口吃矯正中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無法根治口吃，必須在一個心理高度上使用發音法。

　　心理高度是什麼，心理高度就是對口吃的正確認識、正確態度以及由此產生的正確方法。為什麼說單純的發音法在口吃矯正中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必須在一個心理高度上使用發音法。要說明這個問題，就必須闡述口吃是如何產生的，又是如何發展加重的，口吃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不管你最初的口吃是模仿來的，別人提醒後得的，或是偶爾的口吃你在意後得的，或者是你莫名其妙突然暗示擔心說話會口吃而得的，又或是你性格急噪說話太快而得的等等，口吃的發展和加重都離不開心理因素。
　　最初的口吃如果你不加理睬，口吃是不會發展下去的，那麼你就是一個正常人，然而情況並非如此，當時的情形你無法忘卻，你感到羞愧難堪了，對最初的口吃你在意了，你認為以後不能再出現這樣的情形了，要注意了，下次說話不能再口吃了，也就是說你的口吃自覺意識蘇醒了。從此後，你開始注意講話，開始擔心害怕再一次出現上述的情形，怕出現口吃了，伴之而來出現了高度恐懼緊張的情緒，抱著這樣的心理和情緒講話你註定要口吃，口吃後你更加自責羞愧，更加覺得無地自容。幾次口吃的場景深深地印在你的大腦裏，不斷的閃回重現，不斷的刺激你、折磨你，隨之而來是迫切的矯治願望，你認為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要採取各種方法矯正口吃，並不斷總結、預防，我怎麼會口吃的，我在哪個字上口吃的，以後再發這些字時注意了，要採取這樣那樣的方法，不要再口吃了，好了，難發音來了。以後再發到這些音或與這些音相近的音時，過去失敗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現了，你就感到特別恐懼緊張，特別擔心害怕發不出這些音來，越注意就越緊張害怕就越口吃。不斷的重複失敗，其結果就是固定了難發音，固定了口吃的條件反射，固定了講話時恐懼緊張的情緒，更危險的是逐步產生和強化了言前的失敗預感，使你對以後的說話失去信心，隨之出現了怕講話，逃避講話的心理。以後講話前你就有固定的擔心害怕失敗的心理、高度的恐懼緊張情緒，執著的難發音情結以及由此產生的濃重的失敗預感，你為此苦惱，想盡一切方法勢必矯正口吃，而一次次又歸結於失敗，這就是口吃的本質。至此，猛然間一回頭，你就發現自己已成為一個不折不扣、地地道道、標標準准的口吃患者了。還沒完，更可怕的是口吃向你的人生，向你的理想，向你的事業，向你生活中一切泛化、滲透、挺進，會逼得你無路可走，無處可藏。至此，如果你對口吃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不端正對口吃的態度，而去拼命地用發音法等這法那法一定要徹底的消滅口吃現象，鬥到最後你會真的覺得天下之大，卻沒有一個能容得下心靈的地方。
　　對口吃的本質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不轉變對口吃的態度，在特別擔心害怕口吃的心理下，在極度恐懼緊張的情緒中，在執著的難發音面前，在濃重的失敗預感籠罩裏，面對著眾目睽睽的注視，你再標準的發音法能講好話嗎？對口吃的錯誤認識、錯誤態度使我們產生加重了口吃；對口吃的錯誤認識、錯誤態度使我們過去想盡一切辦法，採用各種措施都無法改變口吃；現在還抱著對口吃的錯誤認識、錯誤態度不放，卻想用發音法或者其他一切方法來根治口吃，行得通嗎？
　　口吃的產生加重離不開心理因素，同樣口吃的矯正、根治也離不開心理因素。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說發音法在口吃矯正中不是決定性力量，使用發音法無法根治口吃。使用發音法目的是平穩情緒，保持心平氣和，以輕柔緩慢的說話方式來避免口吃，確保說話流暢。我們知道人在做一件害怕的事情時肯定會有恐懼緊張的情緒，伴之而來的是器官強直僵硬等現象，這是人的本能。在對口吃錯誤的認識和錯誤的態度下，產生害怕口吃的心理，在濃重的失敗感籠罩下，產生恐懼緊張的心理，會結結巴巴的說話，這也是人的本能，是因果關係，是客觀存在的，是消滅不了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在這種心理情緒中，你硬要用發音法來平息恐懼緊張的情緒，不讓口吃發生，其結果只能掀起更大的恐懼緊張情緒，發生更厲害的口吃,你跟本能跟正常的生理現象能鬥出個什麼結果來。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如果你的發音法目的不正確，使用的越積極，鍛煉的越刻苦，你就越會對說話在意，就越會強化你的口吃意識。有的矯正班還宣揚使用發音法等符合發音規律的說話方式能根治口吃，能保證在任何時候都不口吃，恐懼緊張的情緒隨時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知道是何居心。
　　因此改變對口吃的錯誤認識，端正對口吃的錯誤態度，是當前矯正口吃的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對口吃的正確認識，正確態度不能靠自己憑空臆想，不能從正在口吃、努力矯正的口吃患者身上獲得，出於某些原因也不能從口吃矯正機構和矯正師那裏獲得，只能是從正常人身上獲得，從曾經是口吃患者現在好了的正常人身上獲得。正常人對待口吃的認識和態度是唯一的、最高的標準。曾經問過老婆，對口吃有什麼看法，老婆說啊（陽平調，第二聲），口吃，什麼是口吃，喔，就是說話結巴，很正常啊，這有什麼可講的，就像有人字寫得好，有人字寫得難看，有人跳舞跳得好，有人跳舞像僵屍，自然就有人會說話，而有人說話會結巴，這很正常啊。我把以前寫得口吃心理體會和矯正經歷給她看，她詳細看了，看完後掩上日記本，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說沒想到口吃的人心理如此複雜，為了不足一道的口吃而自卑，看不起自己不可理喻，看來以後不能譏笑別人說話結巴了，話又說回來，為一個小小的說話結巴如此痛苦如此掙扎值嗎，這樣發展不會有好結果的。我有一個口吃死黨，曾經在南京某職業學校從事過幾年口吃矯正工作（我這一說，有的網友可能知道此人），他是發音法的鐵杆，他就說感謝發音法，使他這個嚴重口吃患者的口吃現象大為減少，能正常的從事工作學習；還說他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發音法糾纏期，此後他堅定的使用發音法，從不因為發音法慢而覺得難為情，不再為發音法能否矯正口吃、說出難發音而苦惱，也不再理會自己存在的口吃現象，更不去在意別人的感受，使用發音法了就是在使用發音法，不去多想，僅此而已；隨著以後生活經歷的增長、生活閱歷的豐富，個人意識逐漸覺醒，個人心理也逐步成熟，覺悟到了自己在這世界上生存的獨特價值，不再自卑、自己看不起自己，也漸漸自信起來，再與人交往、言語過程中，把自己擺在一個獨立平等的位置上，甚至把自己擺在一個優於別人的位置上，言語越來越輕鬆；再往後就主動摘掉自己頭上的口吃患者的帽子，跳出了這個當初自己給自己劃定的圈子，完成了心理蛻變，自此完全根治了口吃，口吃在自己身上來去自由，在人世間自由自在的生活。
1、不以口吃為恥，它是一個正常的言語現象。
2、徹底的、無條件的允許口吃，讓它來去自由，聽之任之，不允許有任何阻擋，不要掩飾，更不要給它披上一件華麗的外衣。
3、主觀上滅了根治口吃的念頭，絕了徹底消滅口吃現象的想法，不要再採取任何以完全矯正口吃、徹底消滅口吃現象為目的的口吃矯正的措施和方法。為徹底矯正口吃、消滅口吃現象而採取了種種措施和方法，這些措施和方法本身是沒錯誤的，錯就錯在其強烈的動機上，目的性越強，動機越熾熱，言前的恐懼緊張的情緒就越高，口吃也不大容易避免，也容易引起心理糾纏。當然，除非你有絕對的、完全的、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矯正口吃，能保證自己經過刻苦的訓練在任何時候都能講出任何字，無一例外，這樣的人即便有也很少，不具備推廣的意義，而且花費了很多的時間，浪費了美好的青春在這個事情上，也不值。另外重症患者使用發音法減少口吃現象，在正確的心理指導下端正使用發音法的目的，把發音法作為一個好的說話習慣來培養，而不是什麼其他的動機，這也未嘗不可。
4、 摘掉口吃患者的帽子，離開這個圈子。生理上完全正常，沒有任何缺陷，完全能象正常人一樣說好話，只是因為你總是認為自己是口吃患者，把當初正常的口吃、正常的恐懼緊張情緒異常化，認為口吃是恥辱的，不允許口吃，掩飾口吃，千方百計地要矯正口吃，消滅口吃現象，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摘掉這個帽子，你會一直在這個圈圈裏面打轉出不來，你會一直千方百計地尋找方法消滅口吃，雖然你只剩下一點點口吃，雖然你的口吃比正常人還少，你還是會計較口吃，你說話還是會恐懼緊張，你還是有不敢講話，害怕講話，逃避講話的心理，並且有膨脹的危險。
5、 樹立堅強的自信、堅定的信念。我相信生理上完全正常，能說好任何話，我摘掉了口吃患者的帽子，看透了口吃的本質，無條件允許口吃了，不再擔心害怕口吃了，唯有這樣，言前的心理狀態才能輕鬆，才能把注意力放在表達的內容和言語交往的真正目的上，也唯有如此，才無暇顧及到、根本想不到難發音及所產生的失敗的預感上，恐懼緊張的情緒才能減輕甚至消除，原來被口吃掩蓋的言語正常的本能才會顯現出來，發揮作用；不再為口吃而自卑、自輕、自踐，我不比任何人差，在任何時候都以獨立、平等的的姿態出現，這樣，在具體的言語交往場合中，心靈才會放開，才不會受到束縛，言語才會輕鬆起來。
　　看透了口吃的本質，認為正常了，不以口吃為恥，徹底的、無條件的允許口吃來去自由，不擔心害怕口吃，放棄人為的抵抗，這是我所悟到的關於口吃的最高心理境界；因為我生理上完全正常，完全能說好任何話，說話像吃飯、走路一樣是人的本能，根本就不需要採取任何措施，在任何時候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只要不犯法，不逃避、不躲藏，管它是否恐懼緊張，是否口吃不去計較，從此心無牽掛，在任何時候都以獨立自由平等的心態在這世界上幸福快樂地生活，這是我認為關於口吃所採取的最好的方法，如果要使用發音法也必須在這種認識下使用發音法。這明顯的比正常人低了一個檔次，還是著了痕跡了，正常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口吃，或者知道口吃根本就對它不屑一顧，在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下意識地採取了上述方法，完全是不著痕跡。可能這輩子我很難達到正常人的境界，返回兒時的狀態了，經歷了就再難忘卻，不過沒關係，言語交往還是沒問題的。
　　好了，偏題了，還是回到正題上來，發音法可以使用，繼續在口吃矯正中充當重要的角色，但必須在一個心理高度上使用發音法。
　　發音法能減輕口吃，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心理障礙，然而不改變心理認識單純的依靠發音法來根治口吃，根治難發音是不現實的，如果這樣做，必然會在實踐中碰壁，必然會引起心理糾纏。心理認識和發音法這一對看似矛盾的兩個方面需要很好地辨證統一起來，做一個有點口吃的正常人快樂地生活，這是總的原則。
　　端正發音法的目的，把它作為一個良好的說話方式，通過努力，使之習慣化，定型化，體現出個人素質，而堅決拋棄其矯正口吃的功能，至於它客觀上通過我的上述做法能否矯正口吃，在多大程度上矯正，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
　　我的人生我做主，我的行動我主宰！我作為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而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的意識，我的言語，我的行動，我的一切一切都打上我自己獨特的烙印，我必將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來書寫人生的篇章，而不需要別人來說什麼！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管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的心靈是自由的，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決定，而不是任何人、任何場合來決定的，我是在為自己活著，而不需要過多的理會別人的感受。因此我就堅定地用平靜自如，有條不紊，輕柔緩慢發音法說話而沒有任何不自在、難為情的想法。
　　我們需要掌握的是心平氣和，輕柔緩慢的發音法靈魂、精髓，這些都是相對的，有一個度的把握，而不是刻板的、一字一頓的機械的變調的說話方式。發音法是個活的開放的東西，而不是死的靜止不變的東西，在領悟發音法宗旨後，各人在運用發音法的實踐中，必將產生一個新的、符合個人實際情況的發音法，這是客觀的，實際存在的，沒有什麼不對的。認識了口吃的本質，掌握了發音法的靈魂後，我現在運用發音法經常會說得較快，甚至會忘掉發音法，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知道了原理，在具體應用上，應該是“淡妝濃抹總相宜”。而相反的，更有意思的是正常人在一些場合會經常有意無意地嚴格按照發音法來說話，很有啟發性。母親擔任了十幾年的廠長職務，為人精明幹練，說話竹筒倒豆子般的乾脆，性格較為暴躁，動輒就好訓人，平常說話是很快的，但是有兩次特別緩慢的說話給我印象很深。一次是在電話裏闡述自己的主張，一是什麼，二是什麼，三是什麼，四是什麼，有條不紊，緩慢有力。第二次是拆遷辦的領導帶十幾個人到我們社區召開居民大會，宣講拆遷政策，當時我有幸和母親一起參加了會議，由於拆遷政策不合理，母親逐條引用對方的觀點逐一給予合情合理地駁斥，最後從駁斥中總結陳述自己的觀點。兩次說話都非常緩慢，一字一頓，和我們練發音法時說得一樣慢。但我和其他在場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還覺得此人非常有能力，非常有主見，非常了不起，非常深沉，與此人相處感到害怕，這可能也是發音法的最高境界。快和慢，輕柔和有力是可以完美的在一個人身上結合的。
　　重視發音法訓練，不去在意發音法的具體使用。平時見到什麼說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時刻使自己保持在一個說話的狀態中，畢竟說多了才能流利，私下練習時嚴格按照發音法的要求，具體使用上就不要拘泥於形式了，給自己心靈以廣闊的天空，想想冰山一角，就知道什麼是厚積薄發了。
愉快的心靈，積極的人生態度就不用多說了。
　　發音法在口吃矯正中是一支重要的力量，它能大大減少口吃現象，緩解心理壓力，然而在根治口吃上卻顯得力不從心；根治口吃必須依靠心理治療，心理治療是矯正口吃的決定性因素；心理治療的成果靠發音法或其他的一些方法來體現，二者必須有效地結合起來，發音法要在一個心理的高度上來使用，只有這樣，言語治療才能顯奇功、奏奇效。蒼鷹在高空鳥瞰，長時間自由自在地翱翔，並不費力，甚至連翅膀都不用揮動，是因為下面有氣流在托著它，更是因為它已經到了那個——高度。